证券时报多媒体数字报

  据媒体报道，在黑龙江省颁布的条例规定“风能太阳能属于国有”引发舆论争议后，黑龙江省气象局应急与减灾处处长马旭清回应称，气候资源归国家所有，主要依据《宪法》中有关自然资源的规定。宪法第九条规定，自然资源属于国家所有，即全民所有。根据《条例》对气候资源的定义，气候资源属于自然资源，所以气候资源属于国家所有，即全民所有。

  “风能太阳能属于国有”引发关注后，评论人士几乎搜索了所有与自然资源有关的法律，包括宪法、民法通则、物权法、可再生能源法等，但遗憾的是，没有任何一部国家法律明确规定风能太阳能属于国有。既然黑龙江省气象局认为依据是宪法第九条，我们不妨重温一下第九条：矿藏、水流、森林、山岭、草原、荒地、滩涂等自然资源，都属于国家所有，即全民所有。

  很显然，宪法第九条中并没有明确规定风能、太阳能属国有。尽管第九条表述为“等自然资源”，但“等”字并不等于就是风能和太阳能。把宪法中没有明确规定的东西想象为规定的东西，显然这也是在钻法律漏洞。在笔者看来，宪法中没有明确，或许不是因为“惜字如金”，可能另有考虑或存在争议，因为风能太阳能与矿藏、水流虽然都属于自然资源，但还是有一定区别的。有关专家对此问题的分析不无道理——矿藏属于有限资源，而风能属于无限资源。

  尽管这个问题是法律上的遗憾，但不同人对法律理解不同，有时是因为人的学识差异，而有时是因为利益取向不同。比如，公众对宪法第九条的理解多是从公共利益的角度出发；而黑龙江有关方面对第九条的理解恐怕是从自身利益出发——或是为了减少气象灾害，或是为了经济利益。尽管黑龙江的《条例》并没有设立任何使用权，也没有规定任何收费项目，没有涉及扩权和收费，但其利益取向昭然若揭。

  一旦把风能太阳能纳入制度中，有关部门就可以名正言顺征收资源税了。据悉，资源税改革时间表已经落定，财政部财科所所长贾康表示，房产税和资源税这两个税种有望构成中国地方税的支柱。也就是说，黑龙江把风能太阳能纳入国有资源范畴，目的之一或是为了征收资源税做准备。而且，由于风能太阳能是无限资源，对地方来说是一本万利——“本钱”仅仅是搞一下立法。

  另外，不可独立地看待黑龙江地方立法。据中国气象局风能太阳能资源中心有关负责人透露，针对风能太阳能的探测活动，有关部门之前已经在准备国家层面的立法工作，地方政府率先出台有关规定有其必要性。而且，国务院法制办相关负责人也认为，气象立法可超前。从某种意义而言，黑龙江的“风能太阳能属于国有”有试探民意的可能，为下一步国家立法做准备。

  从国外情况来看，风能太阳能似乎不属于国有。比如，在德国风力是免费品，美国认为风能与太阳能属私产。既然很多国家都没有把风能太阳能界定为国有，中国对此立法必然谨慎，这或许是宪法第九条以及其它法律没有明确的一个原因。在笔者看来，我们应该向德国学习，把风力认定为免费品，因为中国的公共免费品真是太少了。

  既然黑龙江的立法依据是宪法，笔者以为，等宪法明确风能太阳能归属之后地方再把持行政审批权不迟。显然，修改宪法需要更广泛的讨论、更谨慎的决策，不能像地方立法这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