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多媒体数字报

  经济分析（例如股票价值分析）中定量分析，一般是运用计量经济学的理论，建立数学模型对经济问题（投资问题）进行分析、计算和预测。

  应该认识到，计量经济学为我们定量分析经济问题提供了一种方法，对于我们更好地把握经济问题有一定的帮助。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有了数学模型就认为问题得到了解决，也不能认为计量经济模型就是科学的依据。我认为，计量经济模型只是从一个侧面给了我们分析经济问题的方法，在具体实践中绝对不能对计量模型神秘化、崇拜化。

  事实上，定量中包含着很多“拍脑袋”的因素。有时候定量预测出来的结果比拍脑袋拍出来的误差更大。为什么说严谨的数学模型也是拍脑袋呢？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第一，数学函数类型的选择含有“拍脑袋”因素。计量经济学中的模型都是在假设前提下进行的，一切模型都是假设的，我们进行计量或建立模型的时候都是假定经济运行符合某个函数公式或模型，实际上，经济运行复杂得很，经济运行不可能符合任何公式或模型，但是人们却按照自己想象的模型或公式进行运算，因此数学模型的选择是拍脑袋拍出来的。

  第二，条件的假设含有“拍脑袋”因素。我们知道，任何数学模型都是在一定的条件下才能成立、才可以运用，而在经济分析过程中，我们的假设条件很难与实际情况吻合，这些条件很多是假设出来的，而且在这个假设过程中，很多条件也是拍脑袋拍出来的。

  第三，模型中的很多参数是“拍脑袋”拍出来的。模型中需要的参数是人们自己设想的，不可能正好与实际相符，大多是根据经验或参照体系拍脑袋拍出来的。

  第四，在应用模型的过程中所用到的资料、数据、信息，不可能完整、精确。用这些不完整、不准确的信息带入一个非常准确的数学模型得出的结论也会产生误差，何况我们的模型、参数都不可能完全准确，因此模型本身也不正确，用不准确的数据带入不准确模型所得到的结论是否可靠就可想而知了。这些不正确的参数、数据带进一个不正确的模型中，经过“几经周折”的运算，肯定会导致最后的结果是误差更大（中国有据古话——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由此可知：计量经济学中的数学模型也是拍脑袋。不能把数学模型看得太神秘。

  另一方面，定性中包含着定量的因素，“拍脑袋”中也包含不少科学因素，因此，不能瞧不起“拍脑袋”。为什么这么说“拍脑袋”中包含着“定量与计算”呢？因为拍脑袋一般来说是经验丰富的人凭着多年的经验与感悟“拍”出来的，也并不是随随便便瞎说的，在他们拍脑袋的同时已经在心理进行了盘算，因此定性中包含着定量的因素。

  证券投资，不是不要定量分析，定量分析还是很有必要的，但是定量分析的结论仅仅是可供参考的依据之一。实践中，应该以定性为主，以定量为辅的投资，即便通过定量计算，也要给出足够的冗余，才能保证计算结果不会犯定性的错误。巴菲特为什么喜欢业务简单的企业，因为业务一旦复杂，影响因素就呈几何级数增加，即便抽提出每个业务的主要影响因素，对于企业这个系统而言，输入还是太多，每个变量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只能估测，那么会造成巨大的误差，从而导致定性的错误。不是导致安全边际要求太高而失去投资的机会，就是安全边际估计不足，导致投资风险剧增。

  事实上，价值投资像其他社会科学一样，既是科学也是艺术。比如战争，不可能通过精确的计算来定出胜负的时间和地点。例如：毛泽东的《论持久战》可算战争理论经典了，他老人家只是说明这是一场持久战，由三个阶段组成，但他没有测算持久的时间，也没有定出防御、相持和反攻转化的时间点，这样我们就会很容易理解为什么由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坐镇的基金用精确计算来指导投资会一败涂地，我也认为人类情绪的预测比天体运行轨迹的测算要难很多，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因此，牛顿算不出没有什么羞耻的。  （作者单位：中国银河证券股份有限公司博士后科研工作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