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多媒体数字报

  2002年是美国互联网泡沫破裂，911恐怖袭击之后的第一年，一切都还没有好转的迹象。德国DAX指数最低跌到2000点；纳斯达克更加惨，最低差不多就1000多点，最高点5000点就像珠穆朗玛峰一样，以后再也没有到达过。而国内的股市，上证指数从2200点跌到1300点，一蹴而就。

  许小年说：“股市应该推倒重来。”千点论像刚刚出炉的烧饼，香气扑鼻，但是太烫太扎手，没有人愿意接受。怎么推倒？推倒重来就一定能产生健康的股市？过去的一班人造出一个不健康的股市，怎么能保证换一班人就能造出一个健康的股市来？制度环境不变，重来不还是一个样？当然，制度从来不是固定的，制度需要变化。但变化是利益各方逐步妥协，一步步改造出来的。这个世界本来就没有一个“应该是”的制度，只有一个“是这样”的制度。

  所以，我很认同许小年对中国股市内在缺陷的判断，也很欣赏他讲话的风格，但却不理解他推倒重来的药方。推倒是一定的，重来却未必会比现在好。我觉得中国股市的问题主要有两个：一是上市公司没有分红的冲动。原因有两层：中国的经济高速增长，盈利拿来继续扩大再生产，这是合理的。巴菲特的公司也不分红。其次，我们的公司大都是国有股，一股独大，其实和国有公司没什么区别。对于国有股，公司管理层有天然的冒进冲动。分红体现不出他们的价值，冒险甚至盲目做大，才能让他们在社会上被光环笼罩，实现他们的利益最大化。他们只会享受成功的喜悦，却没有什么可为潜在的失败作抵押。这个问题虽然一般的公司管理层都会有，但是在国有公司特别明显。第二个问题是，我们市场对信息的管制比较弱。大股东可以直截了当地从小股东那里偷东西而没有警察叔叔来管。作假报表、资产转移、为母公司无限担保等等。国外对这个管多一点。但是信息问题本质上是一个学术难题，国外管得再多，还是出了问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到底，制度是内生的，小股民如果不用脚投票，这个制度也没有完善的冲动。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问题都可以说很严重，但仍然没有推倒重来的必要性。

  2002年我硕士毕业，成绩优秀，继续读博士。留学三年，就像刚刚工作的时候，学业上越来越顺手，意气风发。

  （系列之十）

  （作者系华东理工大学商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