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多媒体数字报

  财政收入增速下滑使政府下决心开源节流，“过紧日子”。财政部近日发出通知，要求中央国家机关各部门对2013年一般性支出统一按5%比例压减。中央财经大学财经研究院院长、政府预算研究中心主任王雍君表示，我国预算分配模式中的一个痼疾，即政府部门每年获得的预算资金，远远超过实际支出需要。

  既然预算资金远远超过实际支出需要，那么压缩5％甚至更多，理论上说完全有潜力。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约束各部门预算的制定与支出，然而我们的很多事情却都难在这里。政府预算应公开，这在世界上都是惯例，但在我们这里却进展缓慢，阻力重重。经过几年的努力，多数中央部委、很多地方政府都陆续向社会公开了预算，但在一些中央部门，仍自己规定为“机密”。地方政府和政府部门公开的预算，不但普通市民看不懂，就连专家看了也挠头。主要问题是“犹抱琵琶半遮面”，有专家一针见血指出，其实就是不想让人看懂。

  一些人大代表要求政府预算要细化到每一分钱，至少是每一项支出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应该一目了然。其实这个道理十分简单，然而政府部门不屑于简单道理的问题也十分简单：都让你们知道了，都来监督我们，花钱就不方便了。根本问题并不在技术层面，而是政府部门拒绝监督，而这种问题需要制度性变革来解决。这几年两会期间，很多代表、委员多次建议修改《预算法》。有效监督预算，制度的与时俱进是不可或缺的因素，然而还有一个问题：徒法不能以自行；预算监督的与时俱进，需要监督机制的与时俱进；如果社会监督权利还使不上力度，政府部门可以凭心情来回应社会监督的要求，法律条文仍难避免沦为一纸空文的命运。信息公开是有法可依的，然而公民申请政府信息公开，官方公开不公开，随意性很大。

  预算远超实际支出也好，预算监督无力也罢，都不是预算领域独有的问题，而是权力体制衍生的问题之一。那么，预算监督问题恐怕很难单独突围。预算分配模式的痼疾，反映着政改的迫切性，对那些痼疾如不能尽快找到有效的治理办法，积弊愈久后果也愈严重，直至积重难返。以“三公经费”来说，制度上既没有完整的概念定义，运作上更不好监督，即便预算制度进一步修改完善，也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特别是地方预算外财政体制下，地方政府花钱更随意，对“过紧日子”也就很难习惯，而且令人担心的是，上面若强行压减支出，地方政府会不会加剧横征暴敛行为。

  预算监督无力，政府部门大把花钱的习惯不大好收敛，所谓“5％压减”的目标能否实现也就充满变数。而这个问题又最容易引发更多的社会问题，加剧政府公信的损伤。说到底，预算上的痼疾是体制问题，改革上不下猛药，不但无法解决，而且拖累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