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多媒体数字报

  【缘木求鱼】 可以肯定的是，一个熟知孝悌之义的人绝不会制定出使“斑白者负戴于道路”的政策。

  据说，但凡有点儿文化学识传承的日本人，不管出乎真心还是假意，或多或少都喜欢摆出点儿孔孟之道正宗传承者、传播者的样子；尤其遇到那些把老祖宗丢到爪哇国里去的中国人，就更会挺起嫡传的胸脯来。久而久之，使得孔孟之道俨然成为日本的一个文化符号，并很让一些中国人自惭形秽起来。

  不过，这种沾沾自喜的文化情绪，其实是很有些似是而非的气味的。虽然这种味道早已附固于日本文化的骨髓深处，并扬名世界，但根据现实需要及自身好恶有所取舍的手腕儿，终非堂堂之道，很容易就会把前进的路径引领到另外的方向上去。就以孔孟之道而言，“仁爱”是最核心的一个内容，而日本这个“好学生”，恰恰就对此进行了最充分的“扬弃”。如此论断，一点儿也不冤枉这个“夫子的衣钵传人”。

  据日本人自己考证，日本古时候有把老年人弃置山林、任其自生自灭的风俗。如果说，在古代社会，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人们生存艰难，如此对待老年人实属无可奈何之举，尚能引人唏嘘一番，但到了现代社会，在早已跻身发达国家行列多年的日本，身为政府副首相的麻生太郎居然还能公开发表“希望(老年患者)能够快一点死”、以减轻政府财政负担的话，就颇有些让人齿冷并冷汗淋漓了。能说出这种话的人，还有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呢？

  在退休老人的问题上，早些年，日本政府也曾本着“麻生思路”，很认真地做出过不同凡响的大手笔，即鼓励退休老人们背井离乡到第三世界国家去“安享晚年”。如此看来，“麻生思路”绝不是麻生太郎的个人偏好，其中是很蕴涵着一些深厚的历史传承和文化传承的，在这个传承体系中，麻生只不过是比较引人侧目的一朵小浪花罢了。

  麻生一定是很读过一些书的人，脑子里的各类知识应该不少；那些制定出“赶老人出国”政策的人，也一定读书不少，脑子里的各类知识也应该不少吧。读书人的现代称号是“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制定出这样的政策，还真有点儿让人无话可说，也难怪曾经有人生发出“知识越多越反动”的慨叹。其实，“知识”本身，无所谓好坏，是造福人类还是毁灭世界，全在于掌握它的是什么人了。

  中日两国在地球村里是近邻，离得近了，“麻生思路”就难免会很快捷地“东风西渐”，甚而竟能寻得一些衣钵传人了。近日，以“50岁退休65岁领养老金；男做园丁女洗衣”的言论，在网络世界很是红火了一番的清华大学教授杨燕绥，估计就颇得个中三味。杨教授的研究成果公布后，面对网络上的汹汹议论，教授居然也能很强势地回应“为什么不可以？”这倒颇有些舍我其谁的“麻生气概”。

  是啊，“为什么不可以”呢？这个问题一时还真难回答。如果，杨教授的老父母竟就是如此践行的，而杨教授自小耳闻目濡、竟也自然而然地打算身体力行之，那就更让人难以回应教授的质问了。 不过，私下揣摩良久，竟然觉得“男人可不可以给别人做园丁、女人可不可以给别人洗衣服”和“政府可不可以少发几年退休金”之间，似乎还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前者，做不做是个人的事儿；后者，这样做而不那样做，总应该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但杨教授的理由，显然很难服众，但能不能服政府，还真不太好说。但值得庆幸的是，这个事件，显影了杨教授们的“梦”，显然大异于中国广大的普通老百姓的“梦”。

  2000多年前，“谨庠序之教，申之以孝悌之义，斑白者不负戴于道路矣”是孟子的梦想。现在，不知执“庠序之教”的杨教授们还会不会对莘莘学子“申之以孝悌之义”。或许，那些故纸堆早就被扫进了杨教授们的垃圾堆吧。但可以肯定的是，一个熟知孝悌之义的人绝不会制定出使“斑白者负戴于道路”的政策。高高在上的知识分子，还是应该有些仁爱之心的吧。

  （作者系证券时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