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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广深今谈】开两会不是请客吃饭，所以，官员代表们必须接受可能被“炮轰”的命运。

  1月18日，广东省人代会分组审议财政预算报告，省财政厅副厅长叶梅芬参加广州团1组审议，有代表拿着财报仔细“挑刺”，连连追问。叶梅芬两度欲离场，都被代表热情挽留。

  此次虽然召开的是省人代会，但因为副厅长叶梅芬是在参加广州团1组审议时被“挑刺”，“挑刺”的代表均来自于广州，可谓“广州人大现象”在省人大的升级版。

  何谓“广州人大现象”？官方的说法是“广州市人大及其常委会在履行宪法和法律赋予的职权，开展立法、监督、代表和宣传等工作中，以探索与创新、民主与开放、求真务实与为民服务的精神，锐意进取，大胆开拓，富有创造性，取得了一系列引人注目的成绩”。在我看来，通俗的归纳总结就一句话：代表敢言，认真履职。现在广东省人大代表们把这一传统发扬光大，带来一股清新的气息，难怪网民热议如潮。

  其实简单地说广州只有“人大现象”并不全面，一些政协委员们也在担任“炮手”或者“啄木鸟”的角色，比如广东省政协委员孟浩、广州市政协委员韩志鹏，还有曾经是广东省政协委员的王则楚。政协与人大在不同层面的较真，使得广州成为被包括清华大学教授孙立平在内的诸多学者高看一眼的城市。

  面对敢于放炮和追问的人大代表，叶梅芬不太适应，两次想离场，其实完全可以理解，因为她2013年6月才升迁至目前这个职位。长期在体制内工作，因为人代会的原因，突然被放到聚焦镜前，面对的既不是熟悉的上级，也不是遵令而行的下属，而是一些职级可能比自己还高、阅历可能比自己还丰富的代表，要想表现优秀，确实有一定难度。19日，广东财政厅厅长曾志权在讨论会上称“叶厅长昨天的言论引起一些误会可能因年轻经验不足，我也严肃批评了她”，对叶梅芬的表现，虽然我个人予以一定程度的理解，但是对于曾志权的解释，我实在是不以为然。

  叶梅芬今年已经46岁了，可以说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显然不是“年轻”的时候。以“年轻”一词为并不年轻的副职开脱，曾志权至少没有说服我。什么时候才算“不年轻”？标准是什么？曾志权自己今年51岁，难道叶梅芬再过5年才能算“不年轻”？5年之后，面对与会代表们的质疑，叶梅芬也许不会如今天这样直接离场了，可是彼时的她真的能对自己在人大代表面前的角色有准确的定位吗？但愿她届时的淡定，是因为对所在部门的工作有信心，对所在部门的业务烂熟于心，而不是年华老去带来的油滑和城府。

  另外，批评叶梅芬当然是可以的。姑且不说其回应代表追问的业务水平，单就她受不了“炮轰”，居然两度想离场这一点，至少证明她对人大工作不重视，或者说她对于人代会分组审议财政预算报告的重要性没有充分的认识：原以为只是走过过场，甚至可能只是和代表们嘘寒问暖拉拉家常，然后就一起去吃饭，谁知道广州团1组“炮手”如林，叶副厅长平时又缺乏战术训练。因此必须离场，离开这个和体制气息格格不入的场，叶副厅长才能找回熟悉和安全的感觉。实际上，官员在这样的场合感觉不能把控全局，感觉不能如在单位一样自如，甚至汗如雨下，战战兢兢，我认为这才是正常现象。

  我对敢言的代表和委员始终抱有敬意，而且也坚信这样的代表、委员会越来越多。因此，官员们除了要遵守“八项规定”以及其他禁令，准备过点正常的日子之外，还要在两会召开前有足够的培训：培训不是教官员应付代表、委员的技巧，而是教他们学会在不同的气场中坦诚地交流，学会在挨骂、挨批时保持微笑不当逃兵，尽可能和代表、委员保持良性的互动、沟通，解释完问题之后，尽快去解决问题。

  叶梅芬肯定不是最后一个在两会期间遭遇尴尬，被“上头条”的官员，他们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某些问题的被动承担者，但是，不好意思，开两会不是请客吃饭，所以，你们必须接受可能被“炮轰”的命运。  （作者系广州政经评论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