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多媒体数字报

  房地产危机下的银行业到底会怎样？温州的例子给出的答案是：在房价下跌30%左右的情况下，当地银行坏账率达到约4%，个别银行超过10%。

  但是，温州的例子显然没有达到极致。由于全国整体经济尚为健康，银行有能力对温州地区进行进一步放款，外地经济尚为健康，也会使得温州的贸易、经济对手更有财务实力，这与全国进入房地产下行通道、银行资金严重紧张的局面是不同的。

  为从一个更为宏观的角度研究在整体经济、房地产市场均面临压力时，银行的经营情况到底会出现怎样的问题，笔者研究了一家具有代表性的西班牙银行——Caixa银行，在过去两年的财务情况，以观察在整体经济遭受困难（中国可能出现的情况），但同时银行并没有购买大量有毒资产（与美国2008年投资银行的情况不同）、主要利空为遭受坏账损失时，银行的经营质量会发生什么变化。

  Caixa银行是一家具有代表性的西班牙银行，成立于19世纪中期，为西班牙最大的银行之一，业务主要集中于西班牙本地，各项市场份额在10%到20%之间。目前，该行约有3万名员工，6千余家分行及网点，发行银行卡数约1300万张。结果显示，最坏的情况，似乎不过如此。

  从不良贷款率来看，西班牙整体银行不良贷款率在2011年底为7.16%，2012年10月达到11.23%，在2013年底达到约13%。相比之下，Caixa银行由于其较大的规模，不良率在三个时期均低于平均水平，分别为4.9%、8.6%、11.7%。这与观察到的目前资产质量更差的贷款更不容易被国内大银行贷出的情况是一致的：银行规模越大，风控就越严格，议价能力也越强，也就越容易得到优质贷款对象。

  分析不良贷款的构成也可以发现，在披露了详细组成的2012年年报中，该行个人贷款的不良率仅为3.56%，对企业的则达到17.24%。这与当前国内的情况类似，甚至由于内地缺乏个人破产法导致个人不太可能断供按揭贷款，同时其它方面消费贷款规模又更小，导致内地个人贷款不良率甚至会更低。

  而在企业贷款中，开发商的不良贷款率在2012年达到44.22%，其它企业则只有5.96%，后者在2013年上升到6.83%。在国内，由于全球少见的逆向监管，银行对房地产开发商的贷款风险敞口在最近几年受到控制，信托等影子银行的出现也剥离了这部分风险。不过另一方面，西班牙经济中旅游等成分更高，企业之间的联动性并没有在政府经济主导下的中国经济那么强。

  盈利方面，尽管面临大量的不良贷款和几乎停滞的收入增加，Caixa银行仍在2012年和2013年保持了微弱的盈利，大面积亏损并没有出现。毕竟，不良贷款仍有抵押物等，部分不良贷款仍然可以最终收回，而银行也不会选择在最困难的时候将它们全部核销。不过，银行的资产回报率（ROA）在2012和2013年中基本等于0，均为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0.1%，而净资产收益率（ROE）分别也只有1%和2.1%。

  资本充足率方面，目前，Caixa银行资本充足率仍然良好，且2013年在政府救助等作用下有所上升，资本充足率和核心资本充足率分别为14.5%、12.9%。随着西班牙房地产市场风险暴露完毕，该银行面临的贷款风险应该已经度过了最艰苦的阶段。

  最后估值方面，银行的市净率（PB）在2011年底和2012年底维持在0.6左右，2013年底则上升到0.86，这与目前A股银行的估值相当。考虑到当前西班牙更差的经济现状，以及中国经济更高的潜在增速、中央政府对银行业更强有力的支持，中国的银行业估值明显更低。

  总结来看，最坏的情况，似乎不过如此。

  首先，尽管在全市场坏账率高达10%以上、房地产市场大幅下跌、失业率超过20%的西班牙，Caixa银行的净利润居然没有变成负数，而考虑了派息的净资产也没有如A股目前对银行板块的看法般出现大幅折损。

  其次，开发商的贷款质量确实十分堪忧，但是国内影子银行无形中为银行系统承接了大量此类风险。

  第三，需要指出的是，西班牙经济与中国经济有两大不同。其一，西班牙经济更为分散化，政府投资主导不强，旅游业收入则十分重要，这导致其经济对房地产的依赖不强。其二，西班牙政府的行政力度更弱，对金融及经济的管控能力远逊于中国政府。第一点会导致西班牙银行业比中国银行业在地产下行时更为好过，第二点则反之。

  最后，可以看到尽管面临重重危机，Caixa银行的PB仍一直在0.6倍左右，2013年底更上升至0.8倍，这与当前中国银行业的估值相差不远，但是Caixa银行目前仅逾2%的ROE则远非中国银行业对手。（作者系信达证券分析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