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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为心声】影子股东利用市场的交易规则，大规模调度资金，从而使中国的股票市场波诡云谲。

  在美国股票市场有一个非常奇特的现象，那就是著名投资大师巴菲特的上市公司从来都不给股东分红。一些人认为这样做不可思议。因为股东之所以投资上市公司，就是为了获取利益，如果长期不分红，那么，股东的利益如何得到保证呢？

  事实上，巴菲特之所以不愿意给股东分红，原因就在于上市公司的收益来自两个方面：一个是股票的价格不断上涨，一个是公司的产品不断增值。对绝大多数投资者来说，如果寻求短期的分红利益，不仅要缴纳高额的利得税，而且更主要的是，公司股票分红将会导致持有公司股票比例下降。其中的道理非常简单，如果上市公司股东分红，那么，就意味着上市公司的利润所得直接交给股东，股东和公司之间出现了所有权转移。分红要求上市公司股票市值相应扣除，这就意味着公司股东所持有的股票比例减少。

  中国股票市场许多上市公司之所以缺乏投资价值，就是因为上市公司的控股股东不断地通过增发股票或者账面分红的方式套取大量的现金，从而使中国的股票市场出现了非常严重的泡沫。巴菲特的公司之所以不设计这样的游戏，是因为巴菲特更看重公司的成长价值，而不是炒作公司的股票价格。这是一种双赢理念，无论公司的产品经营者还是公司的投资者都能从公司的成长中获得丰厚的利润。而中国不少上市公司则热衷玩“零和游戏”，上市公司的控制者并没有长期经营公司的打算，他们只不过是把股票市场作为载体，利用股票市场的资源分配机制，不断地将其他投资者的财富转移到自己的手中。

  近来，学术界热衷讨论中国上市公司是否应该分红的问题。笔者赞成中国上市公司向股东分红。因为这样做既可以改善上市公司的投资结构，减少控股股东对上市公司的操纵，也可以通过分红发现上市公司真实的经营状况。这是中国股票市场转型时期必须经过的痛苦阶段。不能因为巴菲特从来不向股东分红，而认为中国的上市公司也不应该向股东分红。中国的上市公司向股东分红，可以测试中国上市公司的盈利水平，如果上市公司通过资本运作保持虚假的利润，那么，向上市公司股东分红，必然会让上市公司露出破绽，必然会导致上市公司的财务报表出现问题。

  如果上市公司的投资者只是寻求短期的利益，那么，上市公司股票的换手率就会很高。现在的问题是，中国的股票市场缺乏足够的投资者，大型机构投资者很难在A股市场获得长期收益，与此同时，A股市场缺乏具有长远投资价值的上市公司，因此也很难吸引到大型机构投资者久留。说到底，这是一个上市公司的基本面问题。如果证券监管部门只是在技术上进行调整，通过强化上市公司的分红责任来保护投资者的利益，那么，中国的股票市场长期低迷徘徊的局面很难根本改观。

  所以，笔者建议中国的证券监管部门应当把监管的重点放在公司的经营方面，要求公司必须充分履行自己的信息披露义务，及时全面地向投资者披露公司的经营状况，以便于投资者作出正确的选择。至于上市公司是否分红以及如何制定分红方案，证券监管机构应当保持超然的态度，万万不可要求上市公司都必须强制分红，因为那样做很可能会导致投资者的利益受到实质损害。

  中外股票市场是如此的不同，在分析中国股票市场制度设计问题的时候，千万不能东施效颦，也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中国股票市场的许多上市公司背景复杂，中国证监会应当用一到两年的时间，促使上市公司详细披露自己股东的投资背景，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避免出现政商勾结腐败现象，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理顺我国上市公司的股权关系，从而让中国的上市公司健康发展。

  中央政府正在清理影子银行，在现实生活中许多影子银行隐藏在证券市场之中，影子银行的操纵者利用股票市场的交易规则，大规模地调度资金，从而使中国的股票市场波诡云谲。解决这个问题的根本出路就在于，从调查上市公司股东特别是控股股东的资金来源入手，让一些隐藏在幕后的投资者浮出水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中国的股票市场公开透明，也只有这样才能为中国股票市场扩大容量打下良好的基础。

  （作者系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