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多媒体数字报

  4月份，各项经济指标走弱，中国经济进一步下滑，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下一步走向引起广泛关注，强刺激措施是否有必要，微刺激措施是否出台成为争论的焦点。笔者认为，中国目前没有出台强刺激政策的必要性，强刺激措施只能换来一时的经济增长，对长期增长和增长方式转变无益，但是，为了避免经济进一步下滑，财政政策应该出台一些微刺激措施，加大实施力度，货币政策在稳健的主基调下适度放松。

  根据凯恩斯经济理论，当经济增长速度处于潜在经济增长率以下时，会产生负的产出缺口，劳动力和资本资源尚未得到充分的利用，经济发展处在衰退或比较疲弱的状态，需要采用财政政策或者货币政策刺激经济来达到潜在产出水平；反之，产生正的产出缺口，经济过热，需要采取收缩性的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给经济降温。那么现在中国经济是处于潜在经济增长率以上，还是以下呢，是否需要采取政策来刺激经济增长呢？

  判断一个国家经济处于潜在增长率以下还是以上，物价水平是一个重要的判断依据。当经济处于潜在产出水平以上，会产生产出缺口，通胀率通常会上升；当经济处于潜在产出水平以下时，通胀率会下降。4月份，消费者物价指数（CPI）为1.8%，1-4月份，CPI平均为2.2%，尤其2013年以来核心CPI维持在1.6%-2.0%之间，物价水平保持稳定，我们认为中国目前总的物价水平为温和的通货膨胀，并没有明显通货膨胀或者通货紧缩，没有产生明显的正负产出缺口。因此，虽然经济有一定的下行，但我们坚持认为没有必要出台强刺激措施，强刺激政策的出台将会使经济偏离潜在经济产出水平，一时的刺激只会换来一时的经济增长和通货膨胀，对长期的经济增长并没有任何益处。

  此外，就业也是一种重要的判断依据。李克强总理强调保底线就是保就业，就业也是目前是否出台强刺激政策的重要判断依据。从今年1-2月份就业形势来看，虽然经济出现一定的下行，但是城镇新增就业人数比去年同期还略有增加，增加8万人，经济的下行并没有带来就业情况的恶化，说明我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吸收就业的能力在提高，按照目前的趋势，2014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城镇新增就业1000万人以上的目标是可以实现的。综合物价和就业数据，笔者认为，目前出台强刺激措施也是没有必要的。

  但是，1-4月份的经济持续下滑要求我们政策上有所为。为了避免经济进一步下滑，政府出台微刺激措施的必要性在加大，不出台强刺激政策并不意味着不作为，适当增加的财政支出对经济是有益的，有以下几点理由：第一，随着经济规模的扩张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社会对公共产品和服务的要求在不断提高，政府对于公共财政的支出和赤字规模也应该水涨船高，以保证公共产品和服务的供给；第二，根据瓦格纳（Adolf Wagner）总结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得出的“公共支出不断上升规律”理论，财政支出占GDP的比重会不断上升，他认为，现代工业社会的发展会导致国家活动的增长，特别是随着经济发展特别是人均GDP的提高，公共支出中用于福利、教育、卫生等方面的比重会有大幅度增长，从而会导致财政支出比重的上升，即公共支出的增长速度快于GDP的增速速度；第三，从现实角度来讲，我国公共支出占GDP的比例远低于欧美等发达国家，很多贫穷地区的人均公共支出还偏低，从实施上讲，我国公共支出有提高的空间。

  在财政政策方面，政府确实做出了一些安排。例如，根据政府工作报告，中央预算内投资拟增加到4576亿元；4月30日，铁路总公司召开电视电话会议，2014年铁路追加投资，投资规模达到8000亿，比年初增加1700亿。这些都表明政府正在为稳经济想办法出力气，稳增长的微刺激措施出台力度正在增大。但是，实际财政政策支出力度如何呢？1-4月份，公共财政支出同比增长9.6%，比1-3月下降3.0个百分点，比去年同期下降4.0个百分点，4月份当月公共支出为1.1%，接近零增长。

  这些都说明，当前的财政支出是存在不足的，第一，力度不够，增速低于去年同期，并呈现下降趋势，成为拖累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第二，支出不够平稳，忽高忽低，不平稳的财政支出将会导致不必要的经济波动，根据相关研究，经济波动不仅影响经济增长速度，还会减少社会福利。为了避免经济进一步下滑，在此后的几个月中，政府应该在三方面下功夫，一要微调财政政策支出力度，适当提高公共财政支出比例，满足社会增长的公共产品和服务需求；二要抓紧落实资金来源，强化财政政策的实施，将政策落到实处；三要调整财政支出的节奏，避免前松后紧，进一步平滑全年的支出安排。

  从货币政策的执行来看，央行公开市场操作货币的净回笼量正在减少，2月份央行净回笼量为7180亿元，3月份央行净回笼量为2560亿元，4月份净回笼量为500亿元，5月份前两周净投放为310亿元，央行公开市场操作正由净回笼向净投放转变。4月份，银行间同业拆借加权平均利率上升到2.72%，银行间债券质押式回购加权平均利率为2.69%，比3月份有所回升，但相比2013年后半年，仍然处于一个相对较低水平，公开市场操作方向的改变说明央行正在认可新形成利率中枢，总体的货币政策基调正向稳健偏松的方向转变。

  经济的下滑已成既定事实，为了避免经济进一步下滑，货币政策在稳健的主基调下应该略有放松，在外汇占款减小的背景下，在不降息和不降准的前提下，可以通过公开市场操作向市场释放一定的流动性，适当降低资金利率，提振市场信心。为了防范经济下滑带来的局部金融风险，还应该通过常备借贷便利（SLF）工具向资金紧张的金融机构输送流动性，保证金融系统的正常运转。  （作者系北京金融衍生品研究院宏观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