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多媒体数字报

  证券时报记者 余胜良

  中国石油和中国石化携手涨停，中字头股票出现在涨停榜前列，央企合并传闻就像一个巴掌一样拍在中国股市脸上，红了一片。中国资本市场长期重视价值投资者教育，可是一个关于央企合并的传闻，就能让这些平时动不起来的股票集体癫狂。

  放在一年前没人能想到央企合并的风声会刮得这么猛，也没人想到有这个必要，民间舆论和媒体报道认为这些央企效率低下靠垄断赚钱，给国家交红利太少，员工福利太好。

  转眼间，投资者好像忘记了这些痛楚，而用钱为这种合并预期投票。有些事儿也怨不得投资者没记性。南北车合并起初也没几个人能信，可最后变成了国家意志，股票打着滚儿往上涨。

  媒体以前常报道中国企业是“大而不强”，想要做好就要从强上下功夫，中国企业竞争力主要是靠低成本，而不是效率和科技实力，所以要提高效率和科技实力。

  现在一带一路概念下，国人舆论的方向好像逆转，将企业捏合在一起，以获得海外竞争力成了有力借口。

  但是捏合在一起真的能够让企业获得海外竞争力吗？或许暂时可以因为竞争减少而提高利润，就像南北车合并毫无意外可以增加利润，比中国南车和中国北车利润的和更多，但是这多出来的利润到底是怎么来的，政府和公众应该对此有清醒认识。若干年后这种利润水平还能否保持下去也是未知数。记者猜测，未来随着竞争水平下降，捏合在一起的公司竞争力和盈利能力都会下降。日本的邮政政企不分，不过现在已对邮政进行分拆和民营化。撒切尔夫人上台之后也选择将英国国企民营化。

  中国上次大规模将国企民营化、政企分开、拆分央企引入竞争机制，主要出现在经济遇到困难的上世纪90年代。

  尽管国人觉得几大央企竞争还不够激烈，比如对油价不满，对电信价格水平不满，对烟草、盐政垄断不满，但并不是说对改革的方向不满。拆分虽不完美，但已是巨大进步。

  上次中国经济遇到困难开的药方是分拆，而这次经济增速变缓，如果下了合并药方，那只能说明是在走回头路。资本市场对此热烈响应，是饮鸩止渴，完全是短视行为。

  如果垄断可以获得竞争力，那么上世纪90年代就不会有那么多国企陷入困境了。央企合并将没有竞争对手，民企无法进入这些领域，还没有资格和央企对垒，那央企将会如何保持活力？

  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呼声太强烈了，假设以走出国门为目标，体格庞大好像会更令人信赖，但捏合起来是否能提高和海外公司的竞争能力？记者认为并无多大区别。中国企业大量在外海承包工程，这是因为投标价格低，中国产品出口全球，这是因为中国生产成本低，这种资源禀赋优势很难靠合并得到提升。

  关于合并可以减少恶性竞争的提法，记者认为并不可能。即使在国内市场，即使在同一个公司的不同分公司也拼命想拿到订单，这就是为什么央企出现在前铁道部部长刘志军行贿名单上的原因。未来中国企业还会这样做，相信即使出现合并完成，也很难抑制各子公司互相抢夺订单的现象，如果指定某子公司中标，又无法保证招标要求。

  和业内人士交流，不少认为若干年之后，央企合并将会酿出恶果，核心原因是垄断降低竞争能力。

  企业规模大小应该由市场说了算，而不是政府指定。根据科斯定律，企业规模的边界由交易成本决定，如果内部效率比外部效率更高，就可以对外扩张，如果一家企业通过市场兼并变得庞大，那是因为有扩张需求。不要忘记有很多企业在通过收购变大，也有许多企业进行了分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