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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木求鱼】

  如果都像那个天下闻名的“智叟”那样理智，在这个世界上，大约就什么事也办不成

  “理智”，无疑是一个主观色彩相当浓重的词儿。许多时候，辨识一种行为是否理智，是一件难度不小的事情，不同的人，依了不同的立场，取了不同的视角，甚至有可能仅仅是因为当时心情的不同，就有可能得出差异极大的判断。

  比如，有的奶农的牛奶卖不出去后把牛奶倒进麦地里。在某些理智的旁观者看来，这种行为无疑是相当地不理智；也是，在“正常”的思维框架下，大约是个人都会本能地质疑两句，与其这样白白地把牛奶倒掉，为什么不送给需要的人喝掉呢？性子急的，难免还要骂上两句：简直是暴殄天物，不积阴德！

  不过，在“不积阴德”的奶农看来，如此“暴殄天物”，实在是一种虽无奈却极理智的选择。原本就已经赔钱赔得欲哭无泪、手足无措了，哪里还拿得出钱来，每天把挤出来的大量牛奶运到城里去搞“救济”呢？但站在旁边儿振振有词的“智者”，显然看不到奶农的窘困，或没能力看到，或压根儿不想看到；如果真从了这“金玉良言”，估计奶农就亏得更惨。

  事物的复杂性就体现在这里；这也决定了，面对任何事，恐怕都不能摆出一副“真理在老子手里”的样子，教训别人不理智，对奶农不能这样，对违章在马路上“乱走”的行人，恐怕也需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中国人走在马路上“没规矩”，大约世界闻名，由此诞生了一个说法：“中国式过马路”。这实在是一种令人头痛的不良习惯——司机头痛，管理者也头痛。为了让行人改变这种自由散漫的习惯，当年很有些狠角色吵吵着“撞死白撞”——行人在违章乱走的情况下被撞死、撞伤，机动车司机无需担责。其实，这做法也很有些“国际惯例”的味道，据说，在有些法禁规整的国家，倒霉的行人不但拿不到赔偿，甚至还要倒赔司机的损失呢。

  但在一些国家“撞死白撞”的做法，显然在中国就很行不通，乱嚷嚷一阵之后，也就灰飞烟灭、了了无痕了。这样的结局，大约就会让某些“理智”的人格外地郁闷。

  行人在公共道路上自由自在地或“扎堆闯红灯”、或干脆来个“单刀赴会”，在执法者或者遵纪守法的司机、行人看来，这无疑是极不理智的行为，不但给自己和他人的生命、财产安全，带来了极大的风险，而且也极易引起交通秩序混乱，增加交通成本，影响社会运行效率，更是对法律法规、社会秩序的一种公然否定。

  针对这种不太理智的行为，别管是谁，即使是自诩为最理智的人儿吧，大约也没人会亲自守护在路边儿，拿了大喇叭，一遍遍地嚷嚷“请大家理智些”！为什么呢？一是没人会听，二是没准儿自己反倒成了被围观的对象。有点用的办法，其实也不外乎抓住一两个典型，好好地批评教育一番，外加再罚点儿钱款。但这事儿，似乎只能交通警察管，而且即使管，也要依了规矩来；交通协管员气急了，冲上前去，照着硬闯红灯者的头上来一锤子，就绝非理智的做法，最终一定落个害人害己的下场。

  不过，面对这种群众性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大约警察能起的作用很有限，否则，也不会总是这副老样子。其实，“闯红灯”的人屡教不改，恐怕也有一些客观原因，或是路口设置不合理，或是红灯亮的时间过长，或是过街桥太难走。

  因此，要真的想改了人们的这个习惯，大约就得设计一个系统工程，非多个方面一起下手不可；只靠交警和协管员站在路边没完没了地劝别人理智起来，甚而把自己的正事儿都忘了，似乎本身就是一种不太理智的行为。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事物往往还有另一面，许多时候，因了所谓的不理智而吃了亏，似乎也不见得是坏事，只要有反省力，没准儿就能成为宝贵的财富。如果都像那个天下闻名的“智叟”那样理智，在这个世界上，大约就什么事也办不成。

  （作者系证券时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