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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证券时报记者 罗克关

  两年一度的孙冶方经济科学奖日前公示获奖作品名单，中央财经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刘鹤2012年发布在《比较》杂志上的《两次全球大危机的比较研究》一文获得论文奖，受各界关注。这篇文章之所以引人关注，除了入围中国经济学界最高奖这一因素外，也与其此前在学界和业界引发的争鸣有关。

  这次获奖的《两次全球大危机的比较研究》虽然单独成文，但实际是一项系列研究的总报告。这项研究从2010年开始启动，汇集了中财办、人民银行、银监会、社科院、国务院发展中心、北京大学、国开行等多个单位的研究力量。完整的研究报告已于2013年集结成书正式出版，书名同样为《两次全球大危机的比较研究》。

  此书一问世即引发业界热议，因为书中从经济理论、货币理论、金融监管理论等角度对1929年和2007年两次全球大危机比较后所得出的政策建议，已经在实际的政策框架中多有体现。学界认为，2013年以后经济金融政策大框架在很大程度上与此项研究的结论吻合。换句话说，要想理解当下政策沿革的内在逻辑，从此书入手应该是比较理想的路径，这亦从侧面反映这篇篇幅颇短的报告的价值所在。

  此书在学界引发的最大争议，当属明确指出“危机的发展有特定的拓展模式，在它完成自我延伸的逻辑之前，不可轻言经济复苏”。在政策建议上，更是明确提出了“树立底线思维的思想方法，为危机态势做最坏的准备，同时努力争取较好的结果”。此书内容在2012年5月刊发之时，中国的国内生产总值（GDP）增速刚从2011年的9.3%降至7.8%，但当时研究界仅有极少部分声音认为未来两三年内中国的潜在经济增长速度会进一步放缓，并逐渐步入现在我们所熟知的“新常态”中。

  对未来中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此文的判断也堪称准确。此文在政策建议上指出，本次危机之前中国的战略机遇主要表现为“海外市场扩张和国际资本流入，我国抓住机遇一举成为全球制造中心”；本次危机后的战略机遇则在于“国内市场对全球经济复苏的巨大拉动作用和在发达国家呈现出的技术并购机会和基础设施投资机会”。换句话说，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将从外部转向内部，这两年来进出口所面临的压力和我们应对问题的方式方法，足以印证这一判断的前瞻性。

  在金融领域内，此书所统领的细项研究也有相当强的前瞻性。主要由人民银行牵头完成的“从货币金融视角看两次危机”子报告，所给出的政策建议在三年不到的时间里大多数都已经落地实施。比如当时明确提出的“加快建立存款保险制度”建议，已经在今年5月份正式实施。“完善中央银行的系统性风险管理和最后贷款人职能”建议提出后，市场从去年开始逐渐体会到央行工具篮子的多样化和灵活性，各种创新工具更是令市场和媒体为之争论不休。

  尤其令记者印象深刻的是，此项研究在微观机制视角比较两次危机之后，所给出的政策建议第一条就是要寻求经济增长与经济转型之间的平衡。此文明确称，“保持中国经济持续增长仍很重要，但不再是压倒一切的首要目标。单纯依靠要素投入的经济增长方式已经难以为继，中国目前亟须进行经济转型，提高要素配置效率。转型的过程中，经济增长速度可能会放缓，但如果不及时转型，原有的经济增长动力将逐步耗尽，短期的阵痛是为了长期可持续发展。”

  毋庸置疑，这些在2012年前后所形成的判断和建议，已经逐渐成为我们所熟知的基本政策框架。此项研究开宗明义坚持的长周期研究逻辑，亦在逐渐显现其特殊的历史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