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多媒体数字报

  古玩珠宝艺术品交流会最后一天，抽空去了一趟古玩城，期盼着能像往常一样，在参展商收摊之前捡点小漏。

  还不到午饭时间，离“散会”还有大半天，好些顾客已经先行撤离了，展会现场显得比较冷清，有的展台前甚至连一个人影也见不到。更令人失望的是，卖原石的玉商极少，玉石的品质也难以恭维，勉强看得过去的，便敢朝天上开价，一直喊到你不敢还价为止。

  一个玉摊的角落里放着一只打开的小箱子，几块原石看上去还行。其中一块圆鼓鼓的介于白玉与青白玉之间的籽料，带点褐皮，还有点加色，玉质油润却又夹杂点棉和僵，以近阶段的价格水平衡量，类似的料子大约3000～4000元的样子，于是直接询价：几千？没想到老板竟然被我吓了一跳，反复申明“几千买不到”，然后开出一个反过来吓我一跳的价：“3万……（喘了一口气）8。”3.8万？！我拿起来重新审视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如果这料子是我的，谁出3800元我卖给谁。

  算了，还是去大胡子“依拉克”（他住在新疆一个名字比较长的县的依拉克村）摊上看看吧，他家东西便宜。当然，品质也差一些。讲好价钱，仔细挑选了一番，打算买单走人的时候，却发现“依拉克”不见了踪影，只有他儿子在一旁戴着耳机听我们听不懂的歌。之前讲价的时候小伙子不在旁边，跟他父亲商定的结果他会不会不认账？抱着试试看的想法跟他打了个招呼：“你爸呢？”小伙子没有回答（或者压根没听见）我的问题，但却看见了我的动作，取下耳机之后直接问：“多少个？”“15个，你数一下。多少钱？”“你数了就行。照我爸说的价给吧。”

  我数了就行？！以前在他爸手里买原石比较多，大家建立起了相互信任的关系，放在塑料袋里的原石件数我数定之后告诉他一声就行，“依拉克”从来不会再清点一遍。正因为如此，在清点数目的时候我也特别认真，生怕数错了，辜负了阿达西（朋友）的信任。实际上，大胡子“依拉克”并不是那种大而化之的人，在清点别的买家的数目时不仅特别认真，还因为一位买家自己少数了两块而争吵过，只有极少数顾客能享受“免检”待遇，我是其中之一，并且是头一个。没想到，这份信任也有“遗传”，他儿子也对我开启了免检绿灯。至于优惠价，我想应该是大胡子临走前告诉他的吧。这份信任让我很是感动。

  前几次文博会、交流会来的维族玉商比较多，正式展会会场里很难辟出较大的地方给他们摆摊，组委会便想了一个变通法子，在停车场腾出一块空地，让他们集中交易。但近一年多来，维族玉商很少到深圳来了，更别说像以前那样自己开着大货车运玉石过来，“停车场分会场”也就没有再开，一干喜欢原石的朋友顿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尤其是那个叫买买提的大胡子（维族玉商中大胡子比较多，名字也比较长，我们只好以大胡子、高个大胡子、大胡子买买提等加以区分），之前总会带来一些我比较喜欢且价格比较低廉的东西，每次只要有他在，我的“展会扫摊行动”肯定会大获丰收。但最近两年多大胡子买买提没再露面，淘不到便宜的好东西是一回事，更郁闷的是，他曾经答应过我，帮我找几块皮色漂亮的籽料把件料。以前他答应过的东西都会很快兑现，这下倒好，我期待中的漂亮把件料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见到了。

  “大胡子买买提还欠我几块把件料呢！”这几届展会逛完之后，我都会像咸亨酒店的老板惦记孔乙己似的，自言自语地念叨一番，也不知大胡子买买提的耳朵会不会发烫？

  离“散会”还有大半天，好些顾客已先行撤离。 孔伟/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