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多媒体数字报

  不知不觉又到年尾。在这不平凡的一年，让身处资本市场的参与者情绪时而偾张，时而落寞。

  作为一名财经记者，也是资本市场的记录者，我想用一句话概括对2015年资本市场的感受：波折与挑战并行，改革与创新并重。

  年初：资金疯狂

  简政放权是主线

  沉寂多年的A股，从2014年下半年开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连连创新高的沪深指数，也让我们这些码字者“蠢蠢欲动”。不少同行们开始边写稿边盯盘，家里的亲戚朋友也时常打来电话，求证他们得到的小道消息是否靠谱。可不，忙碌的2015年是从全民炒股开始。

  当“改革牛”和“杠杆牛”的声音叠加，当个股的涨幅频频刷新新高，当投资者的信心明显增强，资金蜂拥流入股市，资本市场的各项政策也在配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的步伐加速向前，简政放权、上市多个新品种成为主线。

  从公开非上市公众公司行政许可反馈意见和审核意见、取消和调整一批备案类事项、取消一批行政审批项目事项、废止涉及证券期货经营机构的限制约束类部函，到上市国债期货，批准中金所开展上证50、中证500股指期货交易，A股的市场化程度逐步提高。犹记得，一些市场机构人士当时半开玩笑地向我们记者提到，“以后办事可以少向富凯大厦（中国证监会所在地）跑几趟了”。

  所谓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在机构眼中的这些简政放权，增加投资品种的大事件，但在财经记者同行和投资者眼中，似乎并不值得过多关注。作为普通投资者和记录者，更多的精气神是在两会期间，大人物对大事件的看法上。

  首当其冲的要数证监会掌门人肖钢。这位“好说话”的采访对象，对问题从来不挑剔：从注册制改革到T+O机制，从两融风险到深港通试点，只要被记者“逮”住，肖钢多少都会满足大家的意愿。谈及市场，他说这轮股市上涨是对改革开放红利预期的反应，是各项利好政策叠加的结果，有其必然性和合理性，但也要看到风险，提示风险，注意防范风险；谈及深港通，他说各项准备工作正在有序推进，涉及方面较多，包括两地监管部门、两地交易所和登记结算机构；谈及T+0，他说目前也还没有考虑恢复T+0交易；谈及注册制，他说目前在排队的拟首次公开募股（IPO）企业，到注册制实施未审完的，将继续排队。

  监管层的表态不仅给全年的资本市场改革要点定调，也给我们码字者的报道方向指明道路。

  年中：急涨暴跌

  救市措施频出

  市场向前进，政府向后退。职能转变在资本市场上发生着奇妙的化学反应，但这一切在年中的市场异动中有了变化。场外配资高杠杆的监管，推倒了A股的多米诺骨牌，连阴的K线背后是新入市没多久的散户、被程序化交易牵连的机构，以及启动临时救市措施的监管层。

  A股泄洪似的暴跌，券商、证监会、央行等各类主体救市策略的频出，做了五年财经记者的我，第一次有了战地记者的感触：紧张、快速的基调伴随着6、7月份的每个日夜。应接不暇的新闻蜂拥而至，策划选题频频出新，采访电话接连不断。在那几个月里，我感觉自己说话的语速不由加快，生怕漏过一条新闻，放过一个政策。

  除了每周五固定的证监会新闻发布会外，为了跟上救市步伐，证监会根据市场变化情况随时回应市场质疑，出台各项救市措施，暂停IPO、限制股指期货交易、拓宽证券公司融资渠道、证金公司补充流动性资金、鼓励大股东及董监高增持，每一项措施的背后是富凯大厦加班加点的灯光，是每位跑会记者彻夜无休的码字。

  6至8月份的3个月里，是我最难忘的日子。为了解读救市措施，被我在晚上9点后发短信、打电话“骚扰”的专家学者、市场人士不计其数。电话采访前，为确认采访对象时间，每次都是急忙地发出采访邀请短信。在等待短信回复的时间里，我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边随便扒拉两口饭，一边盯着手机屏幕，期待闪亮的那一刻。最高兴的是收到采访对象“现在有时间”的回复，那便意味着我可以打开录音笔，拿着早已准备好的采访提纲，完成当晚的采访任务了。

  就在这一系列措施稳定股指的同时，不少市场人士也提出了质疑。

  有人说，监管层行政干预股市，违反了市场化改革方向；还有人说，监管层救市不利让风险蔓延。但在我看来，这一场A股涨跌的博弈显示了监管层维护市场稳定的意图，特殊时期、特殊策略并无不妥。当市场出现失灵时，政府通过行政介入等公权力干预行为使市场恢复常态，以避免出现系统性风险，这是各国应对异常波动的惯用手法。市场要成熟要强大，学费是必须要交的。如今风波过去，留下的是对于现行制度更多的思考。

  如何完善和修补市场的制度漏洞，提出必要的救市策略，让股指和期指等衍生品回归套期保值和避险的功能，如何在稳定市场的前提下加强补充现货市场的融券做空机制，如何管理在一行三会监管下的创新品种，规范程序化交易，如何借着此次危机警醒新股民和使用高杠杆的投资者学会控制风险敬畏市场，这些都需要我们反思和琢磨。

  年末：稽查风暴

  事中事后监管唱主角

  从今年报道近300件和资本市场有关的政策稿件中，我整理发现，稽查执法占了大头，年尾这类稿件比重更甚。证监会已经将稽查执法的触角伸向各类违法违规行为，“查案子”、“公布案情”成为了证监会每周五新闻发布会的“例菜”。

  市场各方的反映，也从最开始的惊愕到现在的期待，揪出藏匿在资本市场中的“硕鼠”成为共鸣：信披违法违规、操纵市场、老鼠仓、违规减持、内幕交易、新三板市场违法违规……各类形式的犯罪在大数据的监控下无处可逃，顶格处罚的案件多了，涉事主体的行政复议透明了，案件的违规过程清晰了，证券期货市场的稽查执法环境发生着变化。

  年末中国证监会公布，将依托上海、深圳证券交易所加强稽查执法力量。按照规划，两地交易所将承担股票发行注册制的违法违规案件、债券市场案件、与沪港通相关涉外案件的调查，并发挥信息、装备和资源优势，承担执法协作职能，这将会缓解当前办案人员不足的问题。随着事中、事后监管任务的加重，从平时的采访中，我也了解到部分稽查工作人员的辛苦，因查案许久见不上家人是常有的事。为了资本市场的激浊扬清，他们也是蛮拼的。

  有很多人质疑资本市场案件调查效率不高，看到的行政处罚书都是老案子。其实，从与稽查工作人员的接触中，我和同行们得知，因一个案件的认定、事实查处、违法违规时间的界定都需要各类证据的支持。在保证案件违法事实认定充分的基础上难免会花费较长时间，如对一家风电上市公司查处中，稽查执法人员为了解风电行业现状，去了多个省市调研，风餐露宿，条件艰苦非常人可想，最终在不到一个月时间结案。之后是案件认定、责任人认定、罚没金额的认定，一整套程序下来，才是我们最终看到的行政处罚书。因此，在一味强调效率的同时，也应兼顾案件的复杂程度和现行程序的耗时。正如一名稽查执法人员所说，“稽查执法的利剑不会偏爱任何人。它会在事实认定清楚、违法证据齐备时，刺向扰乱资本市场秩序的违法违规者们。”

  更令市场震撼的是，原证监会副主席姚刚、原证监会主席助理张育军以及多位证券公司大佬被查，给市场各方带来不小震动。当前调查结果还未公布，各方无依据的猜测难有定论，我们期待官方调查结果的公布，还资本市场以清澈。

  （作者系证券时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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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名财经记者，也是资本市场的记录者和守望者，我想用一句话概括对2015年资本市场的感受：波折与挑战并行，改革与创新并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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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靖宇/制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