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多媒体数字报

  【缘木求鱼】

  只要路好，车子结实，牛跑快点儿，总归是件好事吧

  在这个世界上，也居然会有什么人喜欢慢牛吗？鉴于人类社会的复杂性，大约一定是有的。俗谚有云，“鞭打快牛”；既然快牛挨了打，而慢牛没啥事儿，可见，于某些人而言，慢牛显然要比快牛更招人喜欢些。

  在这个世界上，但凡能讨人喜欢的，大约总不会动不动就挨鞭子。当然，像王洛宾那样“找抽”，是应该排除在外的。毕竟，爱情是人类独有的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于言表的心理状态，在这种状态下，情绪或偶尔或持续性地“变态”一下，也大情有可原，不能就据此认为，有事儿没事儿地抡起鞭子抽一把，也是一种爱的表达。

  因此，抡起鞭子往快牛身上不顾头脸地抽几下，肯定不是源于对快牛的嫌恶，就是因为内心不爽而生发出的一种迁怒行为，不会有人把这理解为对快牛的一种示爱。不过，世事往往弄人，几鞭子抽下去，心里或许能够舒坦些，但问题却不见得能随之解决。

  快牛引人嫌恶，就坏在一个“快”字上吧，跑快了，甚至走快了，就很可能不稳。于牛而言，当然无所谓什么稳不稳的，即使绊倒了，摔个牛嘴啃地，或者眼歪角斜，大不了爬起来，抖抖身上的泥土，继续往前走就是了，而是跟在后面的人感觉到不稳，怕难受了自己，或者翻到路边的沟里翻不了身。

  其实，稳不稳，实在是一个很主观的感受，有野叟村氓，即使坐着老牛拉的破车都会晕车、直嚷嚷“慢点儿慢点儿”呢。所以，判断一头牛走得是慢了还是快了、稳了还是飘了，心里首先要定好一杆秤，秤定不好，临事就难免手忙脚乱。而且，即使这头牛真走得有点儿快，似乎也不宜劈头盖脸地就赏一顿鞭子，牛毕竟不是人，人心过于细腻，牛怎么理解得了呢？鞭打之下，估计天底下所有的牛，都会本能性地夹紧尾巴，把步子走得再快点儿，因此乱了步调，就可能半途而废，或者碰到气性大的，气急攻心，心梗发作，一下子呜呼哀哉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要路好，车子结实，牛跑快点儿，总归是件好事吧；先不评论外人，单就中国人而言，就一定是不赖的好事。无论是“前三十年”，还是“后三十年”，虽然许多事情、许多方面的变化实在大得很，但似乎也还是有“永恒”存在的，那就是“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劲头儿好像真的没啥改变。

  一辆“牛车”，非要它溜溜达达、安安稳稳地走上一万年，走出一个漂漂亮亮的“慢牛之旅”，即使在全世界大约都难找出这样的“好事儿”，更别说当代中国人风风火火惯了，就更不会有那个耐心。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国民性格不发生根本性的改变，慢牛，在中国就真的活不下去。因此，与其整日提心吊胆于快牛可能带来的不稳，倒不如仔细检查一下车轮是否足够结实，前途可能还有些什么沟沟坎坎。

  就历史而言，中国人也不是没有慢过，小桥流水、古道西风的日子，也成百上千年地挥霍过。不过，凡事有利有弊，即使诗情画意吧，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也难免让外人挑毛病，自己也能过腻了。因此，当代中国人尝试一下速度激情，也真的无可指摘。虽然长时间地飙快车，有些人就难免会难受，并格外羡慕起优雅的“老外”半杯红酒摇一晚上也喝不完的“慢生活”。不过，真把他们扔到“世外桃源”去，估计他们也很难耐得住先人习惯的寂寞。国民性格要改变，不经历一两百年风花雪月的磨砺，大约没戏。

  因此，无论怎么喜欢，憧憬出来的慢牛，大约就与当代中国人无缘了。也是，都知道在面前展开的是一趟激情之旅，谁不想加快脚步赶个早呢？如此说来，快牛大约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了，甚至越打有可能走得越快。为今之计，不如手抓紧，屁股坐稳，眼睛盯着路，心里提防着“捣乱”的，至于牛自己想怎么走，大可听之任之。

  （作者系证券时报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