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多媒体数字报

  【环宇杂谈】

  芬兰人对于难民坐等帮助的行为不得其解，对于华人买房目的之复杂不得其解。  

  “iPhone消灭了我们的诺基亚、iPad消灭了我们的造纸产业。”这是笔者近期在北欧小国芬兰考察时，当地政府对本国经济状况的浓缩描述。由于占GDP过半的两大支柱产业（信息技术产业和造纸业）急剧滑落，加上第一大贸易伙伴俄罗斯长期被欧美制裁，芬兰经济连续三年负增长、失业率在10%以上。

  但是，芬兰人还是很乐观地认为，本国会很快度过经济萧条。一方面，国民决心与政府一起共渡难关，过去经济辉煌时期享受到的一些福利，正在被削减或砍掉。

  另一方面，引以为傲的诺基亚，最后落入被微软收购的境地，使得芬兰人认为，北欧人坚持的“实用、耐久、质量好”的制造业生存法则、刻板态度在当代生存不下去。因此，芬兰必须要走技术立国的路线。即便芬兰小国经济、资源匮乏、地缘政治（东西欧交界）的“出生成分”无法改变，但“小个子妈妈也可以生出强壮的儿子”（芬兰俗语），洁净工艺、环保技术、医疗技术等已慢慢让芬兰成为排名世界前列的科技强国。

  芬兰人思维简单、刻板，一向认为自然和科技才是最难的，而政府和社会治理是最简单的。但是，近期有两件事情让芬兰人认为，政府和社会治理也不简单。一件是近期闹得沸沸扬扬的欧洲难民问题，芬兰为来自伊拉克、叙利亚的难民制订了两套安置计划，有工作能力的接受“低补贴+工作收入”，无工作能力的接受“高补贴”。没想到的是，即便前者收入远高于后者，但难民基本都选择“高补贴”，并以自己难民身份在大街上哄抢食物。

  这让芬兰人民“很受伤”，他们认为，本国经济惨淡的情况下，能够接纳难民，这已经非常不容易，难民应该与芬兰人民共渡难关，应该去好好工作，而不是坐等别人帮助。另一件事情就是，中国买家对于芬兰平静如水的房地产市场的“搅动”。近年来，随着欧元贬值和欧元区利率走低，国外资金进入欧元区越来越多，其中就包括中国资金，而买房置业是中国资金的一大特色。

  目前，在芬兰的华人大概有6000多人，基本上集中在首都赫尔辛基（全市人口也仅60万）。据笔者与当地华人交流获悉，当地楼价多在2000-3000欧元/平米，折合人民币15000-20000元/平米，远低于国内大城市房价水平。特别是，由于抵押贷款利率超低、按揭贷款利息80%可抵扣税收，华人在国内疯狂置业的情绪也带到了芬兰。

  问题是，华人置业除了考虑居住外，也非常重视所谓的区域因素，特别是比如哪个区域教育质量好。笔者碰到一个华人，他刚到赫尔辛基的第二年就买房了，后来听别的华人说另外一个区域的教育更好，于是他就在那个区域又买了一套房。结果，被入读学校知悉后，学校将学生退回到原来的学校。该华人告诉笔者，当时校方很惊愕于他的举动，并告诉他，房子仅仅是用来住的，哪个区域的教育质量都是一样的。在家附近上学，对于学生的成长和监护才是最好的，这是最重要的。

  芬兰人对于难民坐等帮助的行为不得其解、对于华人买房目的如此复杂不得其解，并告诉笔者这样的社会成本太高了。这让笔者想起新晋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安格斯·迪顿，他提出战胜贫困和提高居民福祉的两个观点，一是穷国不可能永远指望健康服务来自国外，援助会破坏穷人最需要的东西：与他们携手创造未来的有效政府；二是只有国家与积极活跃的公民的有效互动，才能够形成战胜贫困所需要的增长。

  大师的理论其实很简单。政府尽职提供保护和公共服务，国民在政府的保护和公共服务下，激发出自己的潜能、工作的动力、创造美好生活的激励，这就是政府与国民之间的良好互动。互动效果如何，一方面取决于政府要提供保护和服务，而不是为自己利益；另一方面，政策发出后，老百姓要遵从政策，而不是钻空子。可惜的是，罗马城不是一天建成的。

  （作者系深圳市房地产研究人士）